在普洱的边缘行走(19)——两大茶山交汇处茶王树

2020-12-26 11:37:03热度:154°C

文/俗部
  莽枝山的每一次劫难都会连带上革登山,革登的每一次不幸也会连带上莽枝。两座山太近了,顺着山梁走过去,只有十二、三公里。

  革登之名革登,据山民说,是因为诸葛亮南征时,曾在此处留下鞍革和马登,教山民怎样使用马匹。百姓不忘,就将此山叫作革登。在六大茶山中,革登茶山是最小的。说它小,但方圆也有一百六十多平方公里,很大的。

  经过雍正初年的动乱,到了乾隆年间,革登和莽枝一样,慢慢得到恢复。在这期间,有许多江西、江苏、湖南、湖北及四川的人来此经营茶叶,所以,乾隆以后,莽枝茶山和革登茶山的茶人,以汉人为多。我接触过的一些山民,都能说出他们外省的乡土籍贯。也正因为汉人多,这一带曾建过孔庙、关帝庙,还有过好几座山神庙。最繁盛的时候,莽枝的莽枝大寨、牛滚塘和革登的革登老寨都曾骡马不绝,热闹非凡。可惜好景不长,先是瘟疫(又叫扶篱笆病,染病者腹痛,痛厉害了不得不扶着篱笆),许多人死亡和迁走,如阿瓦寨,人去寨空,不知流落何方;随后是战乱,尤其是道光年间,受清兵围剿的一支叛军来到茶山,将莽枝、革登洗劫一空,使得这两座名山元气大伤。牛滚塘没剩下几间房,革登大寨今天成了一片田地。

  从此,这里的茶业就再也没有恢复过来。加上后来的以粮为纲、毁茶种粮,对茶业更是雪上加霜。直到十几年前,山民才又开始补种一些小茶树。

  今天,莽枝、革登的古茶园,只剩下一小片一小片的了。这些幸存的古茶园的茶,师弟和我每年都去,这些茶我每年都会喝,我每次也都会问师弟,师弟每次也都会说:“好!”

  想起来,真不知道师弟每年收藏的只是那几片茶?还是那几片茶背后说不清道不完让人忧伤的历史。。。。。。

  革登与莽枝交汇处,即今天革登新发寨的后山,曾有过一棵很大很大的茶王树,应当说是全世界最大的吧,南宋时的李石在《续博物志》一书中就记载过它。直到清光绪年间,这棵树每年还能收七担干茶。

  七担干茶,这树太大了!因为我有比较。师弟和我曾参与一棵枝繁叶茂、亭亭如伞盖、树龄约千年的栽培型古茶树的采摘,完成一次采收的全过程,最后收到的干茶(毛茶)是三点二五公斤。就算一年采六次,也不过二十公斤,这一棵树,已相当于一亩茶园的年产量了,但与七担相比,实在是天远地隔。

  当年,当地人每年采摘时,都要对这棵茶王树先行祭祀。可惜,雷劈火烧,它死于民国初年,残存的高半米的树桩,上世纪三、四十年代还在,此后虫蛀和朽烂,到六十年代便只剩树基形状的一个坑。一九六三年,曾是倚邦末代土司的曹仲益用皮尺量过,直量,二点八米;横量,三点二米。也就是说,这棵树基部的直径是三米左右。

  茶树的生长是很缓慢的,专家说,这棵树的树龄有四千年;而山民说,这是茶祖诸葛亮当年种下的——专家说的肯定没错,不过我还是愿意相信山民的。

  我和师弟去寻找过,很遗憾,连坑也看不到了,只看到一大块圆形的空地,周围长着无数天然的、大大小小的茶树。这些年轻的茶树,该是那棵古树的后代子孙吧?

  师弟虔诚的趴在地上,以额触地,义乌茶具茶叶批发市场恭恭敬敬的磕了十个头。

  我没有,我也没有阻止师弟,只是默默的站着。

  前方,还是孔明山,雄浑峻伟,高耸入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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