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代茶人对中国茶业的贡献有哪些?(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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贡茶是中国古代专门进贡皇室供帝王将相享用的茶叶,贡茶制度是历代皇朝强加给茶农百姓的一副沉重枷锁。贡茶初始,只是各产茶地的地方官吏征收各种名特茶叶作为土特产品进贡皇朝,属土贡性质。自唐朝开始,贡茶有了进一步的发展,除上贡外,还专门在重要的名茶产区设立贡茶院,由官府直接管理,细求精制,督造各种贡茶。但无论是土贡,还是官营的贡焙,无疑都是对茶农的残酷剥削与压迫。贡茶制度实质是一种变相的“税制”,从茶业者深受其害,对茶叶生产的发展不利,这就是贡茶制度的消极作用。
然而,另一方面,由于历代皇朝对贡茶品质的苛求和求新的欲望,迫使历代贡茶不断创新和发展,因而促进了制茶技术的改进与提高。随着历史的发展,贡茶的品目越来越多,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说,贡茶的发展为中国名茶的产生和发展奠定了基础。事实正是如此,历史上的很多贡茶品目,沿袭至今,仍然保留着它的名称和传统的品质风格,这也是历代茶人对中国茶业的贡献。
1.贡茶的起源
华阳国志
据晋朝人常璩在公元350年左右所撰的《华阳国志·巴志》记述,以茶作贡品的历史可追溯至公元前1066年周武王率南方八个小国伐纣时,当时茶叶已作为一种土特产品纳贡。
宋代寇宗奭《本草衍义》记述:东晋元帝(公元317~322年)时,温峤官于宣城,上表贡茶千斤,茗三百斤。
唐代以前,长江以南不少地区都生产茶叶,以茶叶作为贡品是不足为奇的。
2.唐代贡茶
唐代之前,隋时就有僧人献茶於帝王者,明代顾元庆《茶谱》引述:“隋(公元 580~618年)文帝病脑痛,僧人告以煮茗作药,服之果效。”说的是隋炀帝杨厂在江都(现江苏扬州)生病,浙江天台山智藏和尚,为了向这位帝王讨宠,曾携带天台茶到江都替他治病,得茶而治之后,推动了社会饮茶的兴起。
隋文帝
到了唐朝开元中(公元713~740年),泰山灵岩寺僧人坐禅,昼夜不眠,又不夕食,皆许其饮茶。从此转相仿效,遂成风俗,从山东、河北的部分地区,直至首都长安,“茶道大行,王公朝士无不饮者。”(封演《封氏闻见记》)。很多文学家、诗人,饮茶作诗,以示风雅。因此,唐代贡茶的兴起,与当时社会饮茶风俗的普及,帝王将相及文人雅士经常举办茶宴、茶会等有关。
顾渚山
唐之初仍以征收各地名产茶叶作贡品,一些贪图名位、求官谋职之土,阿谀奉承,投其所好,将某些地方品质特异的茶叶贡献皇室,以求升官发财。随着皇室、官吏饮茶范围的扩大,逐感这种土贡形式越来越不能满足需求,于是官营督造专门生产贡茶的贡茶院(贡焙)就产生了。唐朝最著名的贡茶院设在湖州长兴和常州义兴(现宜兴)交界的顾渚山,每年役工数万人,采制贡茶“顾渚紫笋”。据《长兴县志》载,顾渚贡茶院建于唐代宗大历五年(公元770年),至明朝洪武八年(公元1375年),兴盛之期历时长达605年。在唐朝,产制规模之大,“役工三万人”,“工匠千余人”。制茶工场有“三十间”,烘焙工场“百余所”,每岁朝廷要花“千金”之费生产万串以上(每串1斤)贡茶,专供皇室王公权贵享用。宋代蔡宽夫《诗话》述:“湖州紫笋茶出顾渚,在常湖(常州和湖州)二郡之间,以其萌茁紫而似笋也。每岁入贡,以清明日到,先荐宗庙,后赐近臣。”
每年初春时节清明之前,贡焙新茶——“顾渚紫笋”制成后,快马专程直送京都长安,呈献皇上。茶到之时,宫廷中一片欢腾,唐代吴兴太守张文规的《湖州焙贡新茶》诗,就写下了此情此景,诗云:“凤辇寻春半醉回,仙娥进水御帘开,牡丹花笑金钿动,传奏吴兴紫笋来。”说的是帝王乘车去寻春,喝得半醉方回宫,这时宫女手捧香茗,从御门外进来,那牡丹花般的脸上露着笑容,启口传奏新到紫笋贡茶来了。这首诗深刻地揭露了封建帝王的荒淫生活。《元和郡县图志》记载:“贞元(唐德宗公元785~804年)以后,每岁以进奉顾渚山紫笋茶,投工三万余人,累月方毕”,可见当时采制贡茶耗费人力财力的浩繁。
唐代诗人袁高曾写有一首长诗《焙贡顾渚茶》,又名《茶山诗》,反映了顾渚紫笋贡茶采制役工的艰辛和对此表示的愤慨。袁高,字公颐,唐建中年间,拜京畿视察使,后坐累,贬韶州刺史,复拜给事中。唐宪宗时,官为礼部尚书。在唐德宗建中二年(公元781年),袁高担任督造紫笋贡茶的湖州刺史。《茶山诗》云:“……动辄千金费,日使万民贫。我来顾渚源,得与茶事亲。甿辍耕农耒,采掇实辛苦。……阴冷芽末动,使曹牒已频。心争造化功,走挺糜鹿均,选纳无昼夜,捣声昏继晨。……”从《茶山诗》可看出袁高对顾渚山农工蒙受贡茶之苦,深表同情和义愤。当时袁高将他的《茶山诗》随贡茶一并献给皇帝,这对后来的“减贡”可能起到一定的作用。据《西吴里语》记载:“袁高刺郡,进(茶)三千六百串,并诗一章。”《石柱记笺释》补充说:“自袁高以诗进规,遂为贡茶轻者之始。”
唐宣宗大中十年(公元856年)曾当过进士的李郢,有一首长诗《茶山贡焙歌》,也从另一个侧面反映了顾渚贡茶给当地民工带来的疾苦。诗云:“……春风三月贡茶时,尽逐红挂到山里。焙中清晓朱门开,筐箱渐见新芽来。凌烟触露不停采,官家赤印连帖摧,朝饥暮匍谁兴哀。喧阗竞纳不盈掬,一时一饷还成堆。蒸之馥之香胜梅,研膏架动声如雷。茶放拜表贡天子,万人争敢春山摧。驿骑鞭声砉流电,半夜驱夫谁复见?十日五程路四千,到时须及清明宴。……”唐《国史补》记载:“长兴贡,限清明日到京,谓之急程茶。”贡茶限“清明”日到京,才能赶上宫廷的清明宴。从长兴顾渚到京都长安行程三四千里,日夜兼程,快马加鞭,十日赶到,所以称之“急程茶”。而修贡的太守在茶山却过着荒淫无耻的生活,每年春季制造贡茶时,湖常两州刺史,首先祭金沙泉的茶神,最后于太湖中浮游画舫十几艘,山上立旗张幕,携官妓大宴,饮酒作乐,正如刘禹锡诗云:“何处人间似仙境,青山携妓采茶时。”如此鲜明的对比,足见贡茶制度的腐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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