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锡圭:从纯文字学角度看简化字

2022-05-05 22:07:47热度:57°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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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几年来,汉字简化的功过,成了不少人的话题 。这个问题只有在多方面的、深人的调查研究工作的基础上,才能得到比较科学的结论。我们没有在这篇短文中全面讨论这个问题的奢望,只想从纯文字学的角度浅谈一下简化字的利弊。

从汉字字形的表意表音作用来看,有很多简体显然优于繁体。 例如:繁体“衆”早已成为字形讲不出道理的记号字,简体“众”则是很好理解的会意字。繁体“塵”是造得不很成功的会意字(籀文本从三“鹿”,大概表示众鹿疾奔尘土飞扬的意思),简体“尘”也是很好理解的会意字。繁体“滅”是声旁已经起不了表音作用的形声字(因为充当声旁的字早已不独立使用,一般人不认识),简体“灭”则是造得相当成功的会意字。繁体“竈”的结构难以说清(《说文》以为是省声字),简体“灶”是一个会意字,字形的表意作用虽不很理想,但还是可以理解的(灶是砌造时需要用“土”的、烧“火”煮物的一种设备)。繁体“叢”的结构也难以说清,简体“丛”的“从”旁却有很好的表音作用。繁体“郵”是不大好理解的会意字(《说文》:“郵,境上行书舍。从邑、垂。垂,边也。”“垂”是边陲之“陲”的初文),简体“邮”的“由”旁也有很好的表音作用(但“由”的古音与“郵”不同部)。类似的例子还可以举出不少。

有些字的繁简体都是形声字,而简体声旁的表音作用明显优于繁体 ,如肤、帮、护、赶、运等。有些简体的声旁从古音系统看虽不如繁体合理,但是从现在的普通话语音看则比繁体合理,如递、桩、胶、犹、惊、补、舰、担、胆、迟、酝等。这类简体也应该看作比繁体优越。

还有很多字的繁简体,从字形的表意表音作用来看难分高下。 下面也举些例子。有些字的繁简体都是字形讲不出道理的记号字(至少一般人不能理解这些字形的表意表音作用),如“長”和“长”、“爲”和“为”、“貝”和“贝”、“單”和“单”、“婁”和“娄”、“對”和“对”等等。

在都是形声字的繁简体里,有些形旁相同的繁简体,它们的声旁的表音作用没有明显的优劣(讲表音作用根据今音)。 如“糧”和“粮”、“園”和“园”、“犠”和“牺”、“極”和“极”、“礬”和“矾”等,是繁简体声旁的读音都跟字音相同的例子。如“認”和“认”、“遠”和“远”、“腫”和“肿”、“選”和“选”、“釀”和“酿”、“擾”和“扰”等,是繁简体声旁的读音都跟字音不完全相同的例子。不过认识上举的“牺”“极”“矾”“选”诸字的声旁的人,要比认识它们的繁体的声旁的人多得多。 从这一点看,也可以认为这些简体的声旁的表音作用优于繁体。 有的声旁相同的繁简体,它们的形旁的表意作用没有明显的优劣,如从“思”的“慮”和从“心”的“虑”(在较古的篆文里,“慮”其实是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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