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秘六大茶山--易武古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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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秘“六大茶山”——易武古镇(节选)
千里相思只为茶。
到易武去。现在就走。我们晓行夜宿,连夜赶到勐腊。匆匆住了一晚,一打听,才发现走过了。折返勐远,才算走上了去易武的正路。
作为一个业余普洱茶发烧友,易武的老树茶我没少喝。在我的书柜里还藏有一包2006年的易武古树,是当时我托一个战友从易武买的。从此,它像我的半截阑尾藏在我的肚子里,不到万不得已,我还舍不得对它动刀。
关于“六大茶山”
易武号称“六大茶山”之首。
而关于“六大茶山”的传说,因为奇奇幻幻,又有着不同的版本,到现在我都还没大弄明白。普洱茶有“南涩北苦,东柔西刚”之说,在稀里哗啦的庞大的普洱茶产区中,易武普洱更像一个谦谦君子,外柔内刚,中正平和,既没有土匪气,也没有娘娘腔,也许“没有性格”正是它最大的性格。它不张扬,不热烈,不媚不骄,秉君子之礼,行帝王之术。中道直行,呜呼哀哉。
易武最有名的老字号是“车顺号”,原因在于道光皇帝的金口玉言。事实上,皇帝才是真正的“金字招牌”,不论陈芝麻烂谷子,一旦和皇帝“发生关系”,立马身价百倍。没办法,全世界的人都迷信“皇家”二字,都想和皇帝“发生关系”。哈哈。
据史料记载,车顺号始于西汉,兴于1839清道光年间。“茶马古道”的源头易武古镇车氏家族的世祖车顺来,创办了“车顺号茶庄”,采摘自家茶山大叶种优质生态茶,手工制作女儿茶、人头金瓜、拳茶、沱茶、七子饼茶、竹香紧压茶等系列产品,行销西藏、新疆、港奥台和南洋各地,深受海内外客商青睐。
1837年,车顺来参加科举乡试、会试,考取贡生。是年,为报知遇之恩,老车向朝廷进贡车顺号茶庄自制茶。道光帝品饮后,龙颜大悦,连赞此茶:“汤清醇,味厚酽,回甘久,沁心脾,乃茗中之瑞品也”!清朝皇帝大多喜欢附庸风雅,一高兴就要写诗题字。道光皇帝比他的风流老祖宗乾隆帝差了一大截,但毛笔字还是会写的。随手写下 “瑞贡天朝”四个金光闪闪牛皮哄哄的大字,赐予易武车顺号茶庄,并加封车顺来为“列贡进士品位”。老车本来就“不差钱”,再加上当今皇帝的金口玉言,混来一顶官帽子,这茶生意做起来就更加顺风顺水。
相传六大茶山是位于西双版纳的攸乐、革登、倚邦、蛮砖、蛮枝、曼撒,这是清代的六大茶山。清代六大茶山以倚邦为重镇,也是土司所在地。据说当时制茶人口近十万人,可以想像当年盛况。
到了清末六大茶山称号有所改变,以易武为主要重镇(时为镇越县),次为曼撒、蛮砖、革登、倚邦、攸乐。易武为镇越县所在地,也是茶叶的集散地,因此有了“易武正山”的名号。
雍正七年,政府在易武设置了“钱粮茶务军功司”,专门管理茶叶、粮食的购销贸易。雍正九年(公元1732年),随着普洱茶被立为贡茶,易武茶区(易武、曼撒)每年必须贡茶66666斤,贡茶未完成前茶叶不许上市买卖。
普洱茶的产销两旺,让易武成了“茶马古道”的始发地。稀里哗啦的大马帮人欢马嘶,让这个边陲小镇热闹得一塌糊涂。
一路上稀里哗啦的道路曲曲弯弯,旅途实在漫长。浓雾散尽,太阳渐渐升起。汽车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在雨林中疾驰。路是柏油路,虽然窄了点,但跑起来还是很快。我老部队的兄弟王磊在易武某部任职,早早给他打了电话,让他准备中午的伙食。一路水色烟光,把我和李小强两个老男人看得如醉如痴。沿途的村寨一如既往地简陋。有个中年妇女从旁边山坡上下来,怀里抱着两捆野菜——一捆“革命菜”、一捆“苦凉菜”。云南人的幸福只有云南人自己知道,一年四季不用种菜,吃的却是城里人有钱都买不到的生态菜。到了要做饭的时候,只需到附近转一圈,什么菜都有了。
路两边的树木稀里哗啦地生长着,茂密的竹林、胡乱的丛林,从车窗外呼啸而过。不时能看到植物中的“吸血鬼”——绞杀现象。我似乎能听见大树在颤抖和呻吟。如果这是植物中的“爱”,这种“爱”却是以死缠烂打地吸干对方为最终表现形式,这样的爱也算是惊心动魄。
远远看见一处迎亲的车队,傣家男女吹吹打打好不热闹。象脚鼓、铓锣、大鼓、摄像机,乱七八糟得厉害。我们看到的边疆,是正在脱胎换骨的边疆,我们所知道的少数民族,是正在被汉化的民族。没有人能说清对还是不对。边疆在发展,他们也渴望过上内地人一样的好日子。春天是一个植物和动物都开始拼命发情的季节。灿烂的野樱花擦亮了明媚的山谷,黄色的、粉色的曼陀罗也开得如火如荼,让人忍不住想过去亲上一口。但这样的行动肯定要冒很大的风险。它的花和叶子都有毒,误食之后能让人神经错乱昏聩,乃至口吐白沫倒地不起一命呜呼,哀哉哀哉!
不远处六七个少数民族妇女正在卖土产,地上摆满了滇橄榄、番木瓜和各种野菜。一种羊角形的水果吸引了我,我们停下车,问这是什么东西。老咪涛(大妈)说了半天,我也没有听出个所以然。好像是“桑丙果”,又像是“商丙果”。后来的后来,我问了N个人,才知道了这种野果的确切名字——酸冰果(音)。在边地就是这样,如果少数民族朋友不会说汉话,这一点都不奇怪。就像我们不会说民族话,他们也不感到奇怪一样。扯平了。
车子一直跑一直跑,一直跑到我肚子咕咕叫了,才总算到了进易武的岔路口。一棵高大的木棉树下,停着几个等班车进城的妇女。另一棵大树的旁边,是闲散地坐在摩托车上等着拉客的几个小伙子。我们问明方向,继续向易武进发。翻过一座山包,易武到了。
王磊兄弟早就等在了路边。迎接我们大驾的除了一桌丰盛的美味,还有数量不明非常阴险的几箱白酒啤酒。
一帮兄弟伙把我围住,不喝酒是不可能的。因为一路的旅途劳顿,喝了酒我只想睡觉。小强同学表现得比刚来时安静了许多,那时候他见到什么都新鲜。几千里的行程,一路上被我折腾得不行,脸上明显地有了倦意。
菜大多是野菜,真好吃。我不舍得放开喝酒,只为了在肚子里多装点美味。
古洞生云,写字的一定是几个武官
距离易武镇里许,有一座白云洞。王磊兄弟强烈要求我过去看看,顺便写两句“到此一游”什么的。哥哥是文化人。哈哈。
踏着一路温软的阳光,我们迤逦而行。路边一株树番茄挂满了紫色的果子,林下默默地生长着一些羞涩的植物。
白云洞是个尚未开发的野洞,两头冒烟,我们进的是洞屁股。曲曲弯弯地走到前面洞口,石壁上是几首题壁诗。刀法硬朗稳健,略带几分粗野,但仍不失端庄。字迹有些被人为破坏了,但仍能看个大概:
“天生古洞白云间,时有神仙自往还。
门外荫垂多薜荔,座中香入尽芝兰。
开怀直许罗群宿,举目居然小泉山。
若使祖龙鞭可借,岂容流落在南蛮。”
落款为“丙申二月邓平、黎华元因中法定界至此留题待正稿”。
看起来是几个武官,据我推断,写诗的应该是黎寿昌,华元是他的字。时间为光绪二十二年的春天。
几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吏,来此勘定中老国界(老挝当时为法国殖民地)。酒足饭饱之余,随手在石壁上抹上两笔。发泄一下心中的怨气。
“边外寄行踪,直道难容。
盘根错节难英雄。
璞抢荆山,空自剑气吐长虹。
往返两春冬,世事朦胧。
欺君秦桧主和戎,
纵有张韩刘岳出,
失水蛟龙。”
落款为“寿昌题”。我不知道这样写下来对不对,因为字迹实在太过模糊,难以辨认。光绪年间,大清帝国气数已尽。所谓“弱国无外交”。几个小吏受国家委派前来勘界,受窝囊气一定是难免的。
诗中流露的强烈的民族自尊,和国破家亡、直道难容的愤懑,还是让一百年之后的杨镇瑜先生内心产生了深深的共鸣。老黎同学,有哥哥我在,你瞑目吧。阿门!
从白云洞出来,但见洞口岩石壁立,四围丛林莽莽,居然别有洞天。顺山路攀援而上,阳光明媚得像蜻蜓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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