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茶峒
2021-02-06 13:13:07热度:164°C
2021-02-06 13:13:07热度:164°C
从湘西自治州首府——吉首出发,越过矮寨公路天险,经花垣县城,再西行20多公里,便到达湘、川、黔三省交界的一个边境小镇,小镇名叫茶峒。茶峒是苗语地名,“茶”是指汉人,“峒”是山中盆地的意思,意译成汉语,就是汉人居住的地方。茶峒镇很小,却是湖南通四川、贵州的必经之地。水路则上通松桃,下达沅陵、常德。清朝乾隆之后,茶峒为永绥厅协城,东西南北城门均筑有垛口和炮台。抗日战争时期,华北、中原沦陷后,许多流亡学生和小商人避难于此,茶峒曾经热闹一时。1941年,国民党政府曾在这里办起一所“国立茶峒师范学校”,师生员工有500多人。现在这所学校的旧址还在,校舍几经修缮、扩建,成为一所中学。
茶峒,因沈从文的著名中篇小说《边城》以此为背景而闻名。
茶峒河是酉水的一条支流,河水明澈如镜。《边城》中描写的那个渡口还在,据说渡口恰是三省的交界点。当地的顽皮伢子喜欢在这里撒尿,笑咧咧地夸口:“哈,老子一泡尿浇遍三省!”渡口还在老地方,不过尖头的渡船变成方头的了。还是“拉拉渡”,不用篙或桨,不过牵连两岸的篾缆换成脚拇趾粗的钢索了。摆渡的还是个老人,只是不见翠翠和黄狗,也许是有的,一时半会儿不知跑到哪儿玩耍去了。
渡口岸坡上有一块坪地,说这里就是“碧溪嘴”。坪地上绿草如茵,四周灌木丛生,近边还有几丛翠竹和两株大枫树。当地人说,当年翠翠和她的爷爷就住在这儿的一间木屋里。果然竹丛后有几间小屋,但都是砖瓦屋,没有木屋。
如今茶峒还是老习惯,每逢农历二、八赶集,叫赶“边边场”。早上八、九点钟,三省边界的各族人民便三五成群,向茶峒汇集。无论男女老少,大都像节日出门做客似的,经过收拾打扮,特别是青年妇人,一律盛装,胸前的银饰和耳上的大耳环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当然,也有不少穿T恤、牛仔裤,脚蹬“松糕鞋”的新潮少男少女。中午时分,集市进入高潮。这时候广场上人头攒动,摩肩接踵。集市上除了百货、土产摊档各色货物斑驳杂陈之外,有拔牙的游医,占卦的相士,照相的,补锅的,阄鸡的,甚至还有最古老的染布缸。也有个别赤膊短裤的壮汉,肩扛长管火铳,高挑几只羽毛斑斓的野鸡,昂昂然在人丛中穿行。最热闹的地方莫过于熟食摊档,柴火灶烟火四燎,大汤锅沸腾翻滚。男女老少围拢周边,手捧大碗满头大汗吃辣椒米粉。茶峒的“边边场”是很吸引人的,它保留了古朴、浓郁的民族风情。
到了下午三、四点钟,日头偏西时,“边边场”渐渐散了,路远的人要赶回家,但仍有不少附近村寨的人留下,转移到街上去喝茶。茶峒有一条临河的街,街上有几家茶馆;一色的吊脚木楼,门脸朝街,楼身就悬在河面上。河上浮着好些带篷的小艇,艇上载着香烟、槟榔、糖果和各色炒货,驾船的往往是俏丽女子,一个个花头粉脸,小巧玲珑。客人进入茶馆坐定,大碗泡茶即时端上,茶叶是烟熏粗茶,喝一口,烫辣辣的,酽浓得很。凭栏观看一阵河上景色,让河上的凉风吹吹。于是便朝下吆喝:“妹子,来包五香大红袍(花生米)!”“好咧!”河面艇上的小女子应道。系着小篮子的长绳垂下去,一包花生米就搁在篮子里。又故意问一句:“花生米脆不脆啊!”“大哥试试,不脆不要钱!”嗓音那么脆,可以确信,花生米当然也脆。
聊起来,同在茶馆喝茶的老乡会煞有其事地告诉你:“实话跟你说吧,当年顺顺、大老和二老一家就住在这幢木楼里。”又说:“那年端午节,翠翠和爷爷也是在隔壁那幢木楼后面,望河上龙舟竞赛,看人凫水捉鸭子。”更有人说得神乎其神:知道不,爷爷去世之后,翠翠就嫁到贵州那边去了,生了两个女娃,丈夫死了,她没有再嫁。说,前些日还有人亲眼见到翠翠回茶峒来赶“边边场”。当然,她老了,七八十岁了……
总之,在茶峒是很容易听到有关翠翠和爷爷的消息的。想不到沈从文在《边城》中虚构的人物,居然活在茶峒人的心目中了。很有趣,也令人感叹,感叹优秀的文学跨越时空的魅力。
厦门有什么茶叶煮茶叶蛋的配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