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回家，我在男朋友手机上看到一个女孩给他发来的照片，低胸装高马尾，上挑的眼线里都装满了诱惑。那女孩问他：「哥哥，我的新衣服好看吗？」

他说这女孩真是越长越好看了。

那女孩回了一个羞涩的表情。

我把手机拿给他看，要他解释，他瞥了一眼，依旧坐在电脑前，游戏键盘按得噼里啪啦，漫不经心地回我：「那女孩是粥粥啊，就我一妹妹，她长开了漂亮了，当哥的肯定得夸啊。」

他看起来并没有把这点记录当回事，说这话时甚至轻轻嗤笑了一声，不知道是在嘲笑我太敏感。还是在嘲笑女生的小心思。

「而且你不觉得，粥粥的身材越来越棒了？」

我在旁边看着他的表情和不当回事的态度，顿觉自己好像看走了眼，一腔真心错喂了狗。

1.

下班回来，刚进门，路闯亲密地贴上来，和我交换了一个吻。

然后告知我饭在厨房温着，转身就去洗澡了。

听着浴室传来的水声和一两句哼歌的声音，上班时积攒的满心疲惫似乎也烟消云散。

把还在灶上的汤端下来，我盛了一碗慢慢喝。

刚一进口，我就发现，这不是他做的。

可能是今天忙累了叫了个外卖吧，我这样想，顺手拿起了旁边的手机。

我们两个用的手机一个型号，壳子也是前几天路过新买的情侣壳，所以很容易搞错。

锁屏界面刚打开，我就知道拿错手机了。

但也没觉得有什么，两个人时常换着用手机。

我随便刷着小视频下饭，弹出来一条消息，一个女孩给他发了一个羞涩的表情。

点进去我才看到，这女孩给他发了一张低胸照片，娇滴滴的问他好不好看。

路闯亲昵地叫那女孩粥粥，说她越来越漂亮了。

时间在我到家之前。

路闯早就洗澡出来了，他去书房打游戏，进书房之前，还笑着和我讲吃完放着就行，待会他出来洗，很是体贴的样子。

我拿着手机进去找他，把聊天界面给他看，他淡淡地瞅了一眼，还笑着和我讲那女孩的身材真的越来越好了。

我有些不敢置信，路闯是真的看不出来女孩的心思？

我没再和他讲话，拿起手机把那女孩删了，转身出了门。

路闯诶了一声，拿起手机一顿捣鼓，把人又加了回来，出门拉住我。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你刚刚喝的汤还是人家点的呢。」

什么？！我看了眼厨房里的汤，又看了一眼眼前正在回对方消息，忙着解释的男人。

恶心地想吐，不管是刚刚喝的汤，还是我身边这个男人。

2.

其实那女孩我认识的，叫许粥，她还加了我的。

我和路闯认识了多久，他和那女孩就认识了多久。

第一次知道她，是在几周前。

那天我休息在家，两个人一起在沙发上投屏看电影，期间他去了厕所，回女孩的消息。

——哥哥最近有空吗？一起看电影呀。

——不了，最近瑶瑶在家，我陪她。

——哦……那瑶瑶姐要好好休息，哥哥你有空的时候喊我，我们一起打游戏。

——最近没什么空，许粥你忙你自己的。

——好的，粥粥听哥哥的。

我看着投屏上出现的对话框，一瞬间有些不知所措。

但在他出来的时候，下意识的关掉了投屏。

路闯走过来圈住我，「嗯？宝贝儿怎么不看了？」

「有点困，想眯一会儿。」我把自己包进了被子里。

他摸了摸我的头发，走了出去。

我根本睡不着，想了又想走到书房门口，想问问他怎么回事。

路闯正在和别人连麦，一口一句粥粥。

直到那边的女孩问他：

「哥哥，如果你后来没有遇到瑶瑶姐，那你会喜欢我吗？」

「……会吧。」

后来的话我都没听清，脑子里一片空白，回到了卧室。

只觉悲凉。

3.

路闯是我心头那抹光。

从高中到现在工作，我们两个也算是共患难同欢喜了。

高中的时候，家里人觉得我考不上大学，性格闷还不爱讲话，所以就把关注都转到了乖巧讨喜的妹妹身上。

那天回家，没有钥匙的我又一次被妈妈锁在门外。

一家三口趁小长假，接了妹妹就去旅游了，连张纸条都没留给我。

外面雨下的很大，我缩在屋檐下，哪里都去不了。

是路闯，从隔壁楼里跑过来，举着一把黑伞，把我拉进了他的家里。

他很久之前就自己一个人住了，家里没有其他人，我在他家待完了整个假期。

之后再被锁在门外，我总是跑去找路闯，他也习惯给我留门，到之后，下学回家，他会直接在校门口等我。

下雨下雪天，路闯就会直接到我们班来，等我一起回家。

一个连人在哪里都不受关注的孩子，是不会有一把属于自己的雨伞的。

所以住在一起之后，路闯总是习惯性在玄关放一把伞，每天注意天气预报。

但是今天出门的时候，明明是雨天，玄关旁一直挂着的黑伞不见了踪影，我也没有收到路闯的提醒。

只是坐在车里的时候，看到了许粥新发的朋友圈——

谢谢哥哥送来的雨伞~辛苦哥哥来接我啦~

配图里，少女手中熟悉的黑伞，还有身后开车门的男人，分外和谐的画面，却让我的心里也像是下了一场瓢泼大雨。

4.

下班的时候，妹妹发来消息，说今天下的雨太大了，她托了朋友来接我。

我看着消息，虽然这些年和家里关系不温不火，但妹妹却还是习惯性照顾我这个爸妈并不关心的姐姐。

她似乎看的出来爸妈的偏心，总是尽她的可能护着我。

也只有她，在每次出门的时候，关心我去哪里，什么时候回家。

每当这时，妈妈就会要妹妹去帮忙，然后中断我们的对话。

盯着手机胡思乱想的功夫，已经到了楼下。一片阴影遮下来，身影挡住了往进飘的雨。

我抬起头，怔了一下，没有想到妹妹把裴然叫了过来。

属实是出乎意料了。

裴然是大学的学长，在学校的时候，我们两个有些交集。

因为当时经常会去给学校活动当主持换学分，以及一些勤工助学的事情，在大学期间我们来往也算频繁。

只不过毕业之后因为工作并没有什么相交，两个人就没再见面。

妹妹说，她现在在裴然的公司任职，今天加班，在知道我没带伞之后，裴然说可以顺路来接我回去。

他举着一个……粉色的雨伞，把我塞进了副驾。

回到家，我第一次见到了那个叫粥粥的女孩。

她缩在路闯的怀里，两个人紧靠在一起，正开门要进去。

我看着他们进去，没有下车，拜托裴然把我送到了妹妹那里。

下车的时候，路闯把那把粉色还印着碎花的雨伞，塞到了我的手里。

「拿着吧，不要总是期待别人给你举伞了，自己有一把伞不就行了。」

我怔了一下，他的眼睛凝视着我，似乎……不只是在说伞。

5.

妹妹并没有问我发生了什么，只是把我拉进了她的屋子。

这家伙受不了爸妈对我的区别对待，在和他们讲了很多次没有效果之后，就搬了出来，只是休息的时候回去。

我们两个挤在一起躺在床上，看着投影的综艺，却谁也没有笑。

我脑子里一直在想路闯，他把许粥带回了家里，是想要做什么？会让许粥在家里过夜吗？

妹妹在一边，有意无意的把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她似乎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却又似乎说不出口。

我仔细想了想，从路闯把许粥迎进门的那一刻起，我就不想再踏入那个房子半步。

我收回一直看着投影的目光，「茜茜，我想搬家了。」

茜茜把投影关掉，似乎是做了什么决定，抱了抱我，「姐姐想做什么都可以。」

6.

我和妹妹聊天的功夫，路闯发消息问我，为什么还没到家。

我说今晚要加班，不回去了，他也没有说什么。

第二天上班，到了公司门口，路闯走过来看着我，面色疲惫，

「你昨晚没有加班，为什么骗我？为什么不回家？」

我现在看到他，只能想起昨晚他搂着许粥进门的样子，不想看他于是撇过了脸，

「我回去做什么？不得给你的妹妹腾位置？」

他脸色白了一瞬，又镇定下来，「你昨晚看到了什么？」

「不重要了路闯」，我绕过他往前走，「我近期会回去把我的东西收拾好的。「

他拉住我，语气变得烦躁，「周瑶，你不要闹好不好？」

我掰开他的手，已经没有了再和他聊下去的兴趣。

到座位上开机，昨晚加班的同事凑过来，问我和路闯是吵架了吗，说昨晚他在公司门口等了我一晚。

……是吗？

我看了一眼依旧站在门口的路闯，他衣服还是昨天那一套，还带着褶皱，面色憔悴，怔怔的站在那里，没有半点精神气。

7.

我还是去把东西搬了出来。

趁着双休的时间，我和路闯打了招呼，然后到了那个家门口。

时值春月，我种的玉兰在门口开的正好。

但是房门打开，倚在玄关的，是我一眼都不想看见的许粥。

她竟然还在。

穿着我搬走前不久买的真丝吊带裙，靠在还挂着我和路闯照片的玄关旁。

手指绕着头发，挑衅地看着我。

我把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很好，全都是我的东西。

我先没理她，抬脚往里走，在厨房的路闯端着汤出来，笑盈盈招呼我，

「收到你的消息就开始准备了，看，做了你最喜欢的紫菜蛋花汤。」

我看着他把汤放到桌上，转过身殷切的看着我，像是讨赏。

我笑了笑，没理，回到房间去收拾东西。

隐隐听着外面许粥对着路闯撒娇的声音。

「哥哥，姐姐是不是还在生气啊，没关系你待会哄哄她，哎呀这汤真香……」

等我收拾好房间的东西，许粥拽着路闯的袖子，坐在饭桌旁，路闯给她盛了碗汤，还转身去拿了勺子。

见我出来了，路闯眼睛亮了一下，又看到了我拖出来的行李箱，小心翼翼的问我：「瑶瑶，要不吃了午饭再走吧？」

我看着他，开口笑了，「好啊，」

「你让她把身上穿的我的衣服鞋子脱下来，然后滚出去，我就喝你做的汤，吃你做的饭，怎么样？」

我指着许粥，眼睛却看着路闯，然后看到他脸色变得暗淡，眉头皱了起来，眼神纠结。

「瑶瑶姐你怎么这样，哥哥只是看我没有地方去……」许粥站了起来控诉我，理直气壮。

「没地儿去，也没衣服穿了是吗？」我压着被激起来的怒火，看了一眼许粥。

路闯嗫喏着，什么也没说，只是一脸为难的样子，好像在我和许粥之间难以抉择。

许粥似乎被我的眼神吓到了，站在那里，动都不动。

我指着她，让她滚去换衣服，她一副没有错的样子，直到路闯拉着她，把她推进了房间里，让她把衣服换下来，这才委屈巴巴的去换了。

等那身衣服从许粥身上扒下来，路闯叠好给我，我笑了笑，看了眼桌上没了热气的汤，

「路闯，你懦弱纠结的样子，真是让我恶心极了。」

我转身出了门，顺手把那套睡衣扔进了垃圾桶里。

身后，许粥抽噎装可怜的声音和路闯大声训斥的声音，讽刺又可笑。

8.

高中同学聚会，我应邀前往。

妹妹和我一个班主任，两个班聚会就一起了，省的老师多跑一趟。

裴然来送我们。

茜茜很自然的上了副驾，然后裴然给她扣紧了安全带。

两个人眉眼传情含情脉脉……

嘶……学长变妹夫。

上回坐他的车让我上了副驾，大概也是因为后座上放着给我妹的大型玩偶熊和玫瑰。

就连那把粉色的伞，都是我妹的，所以到家我妹就接了过去放好。

狗粮吨吨往我嗓子里灌。

到地儿进包间，开门就被礼花洒了一身。

「嫂子好！」是班里的男生们。

因为路闯当时经常到班里找我，渐渐的就和他们打成了一片，还混成了老大。

我当然也看到了站在他们身后的路闯，但我没接他们的话，也当没看到他。

谁会在意一团已经被扔掉的垃圾呢？

大家大概是发现了我们两个之间的气氛不对，找了个话题，把这茬儿揭了过去。

但我没想到路闯没有放弃。

聚会过半，他和别人换了位置，走到了我旁边。

趁我和朋友聊天喝的半醉，搂上了我的肩。

身边的朋友还不知道我们已经闹掰了，还以为这是闹矛盾了，路闯来哄我。

我喝醉了，挣了半天都没挣开，被他揽着往外走。

看样子，是想带我回去。

但是到门口的时候，许粥走了过来。

路闯出门来聚会，许粥就跟在他身后。

她走到跟前，一副体贴担心的样子，还想来搀我，可路闯拉我拉的死紧，她没搀到就被路闯扯开了。

「你来干什么？」路闯皱眉问她。

她委屈的瘪嘴，「我看哥哥你走的时候一脸不开心，怕你出事……」说着拉住路闯的胳膊，整个人贴了过来。

路闯烦躁的甩开她，

「你烦不烦啊许粥，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说了我只把你当妹妹你能不能别作践自己？」

哟，稀奇，这话竟然是路闯嘴里说出来的。

我也不挣扎了，养养力气，顺便看看这俩人还要闹些什么。

许粥听路闯这么讲，眼泪就滚出来了，抽搭搭的，

「哥哥，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你说瑶瑶姐不在你就会喜欢我的……」

路闯愣了一下，

「我那个时候是上头了你懂不懂！我喜欢的一直是瑶瑶！」

许粥怔住了，呆呆地看路闯，

「你竟然是这么想的？」

她哭着就跑了出去。

路闯不爽的啧了一声，拽着我往外走。

我歇了会儿攒了些力气，挣开他，甩了他一巴掌，

「路闯啊路闯，你真是越来越会恶心人了。」

9.

我提前回去了，新租的房子就在茜茜的楼上。

上楼的时候，发现妹妹的灯还开着。

以为是她提早回来了，就想着进去打个招呼。

但是我听到的，是她和爸妈的争吵。

「所以呢，就因为是抱养的，你们就能那么对姐姐吗？」

「茜茜，我们好歹把她养大了，给了她一个家……」

「那叫家吗？在你们眼里，姐姐不过是个免费的打杂的吧？」

「茜茜！你是我们的女儿！我们才是一家人……」

「可是给我辅导功课，给我做饭，一直陪着我的，是姐姐。」

茜茜推开门出来了，看到了我。

一个知道了自己身世的我。

茜茜慌了，过来想和我解释，我却只觉得释然。

原来是这样啊，我并不是亲生的女儿，这样的话，一直以来的偏心的无视，都有了理由。

我拍了拍茜茜的手，帮她把眼泪擦干净，让她回去了。

自己一个人坐在客厅里。

看着窗外渐黑的天空，忽然就觉得挺没意思的。

10.

路闯还是总来公司找我，我懒得和他吵，也不愿意看见他，所以想办法避开。

但他还是总来。

后来我就不再看见他的人影了，但桌上总会多一些鲜花奶茶蛋糕之类的东西。

我就当没看到。

但公司里还是总有一些人，聊我的闲言碎语。

「周瑶啊……那个人可冷心冷情了，她对象都和她好了多少年了，还不是说翻脸就翻脸啊……」

「要我说，一个巴掌拍不响，两个人吵架，她肯定也有些不对吧……」

「像她这样的性子，谁能和她处得好啊……离远点算了……」

我不太明白他们的逻辑关系，但也懒得管，每天处理完自己的事，正常上下班。

因为没有别人的骚扰，甚至还额外搞定了几个策划。

但是相对应的，我对现在的工作变得越来越没有兴趣了。

11.

因为前一天没把工作带回家处理，所以就提早到了公司。

于是碰到了把花放在我位置上的路闯。

他也没想到会碰到我，看见我眼都亮了，上来抓住我的肩膀。

「瑶瑶，我们好好聊聊好不好？」

「你觉得我们有什么好聊的呢？」我觉得好笑，所以问了他，

「是聊那么长时间里你对着我演戏，还是聊我陷在你爱我的假象里，你却在一旁觉得我好骗又好笑？」

「路闯，都到现在了，你还装什么装？你是不是觉得你现在特别深情特别迷人我就应该原谅你啊？」

「你在自我感动些什么啊路闯？」

路闯脸从激动地通红一点点变得苍白，张了张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松开我低下头走了。

大概是被我揭穿想法之后他仅剩的那点羞耻心让他没反驳我吧，谁知道呢？

好歹是在一起这么多年，他的想法，我总归是能猜到的。

12.

那天撞见一家人的争吵之后，干脆把话说开了。

爸妈直接把我的户口分了出去，走出民政局的时候，两位老人甚至松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好歹周瑶你是在我们家长到这么大了，我们对你也没什么恩情可讲，但是茜茜……她是真心把你当姐姐的，希望你们两个之后还能好好相处……」

「姐姐……」

妈和茜茜没多说什么，就被爸爸叫走了。

茜茜一步三回头，我就笑着朝她摆了摆手。

「放心，你和裴然结婚的时候，我肯定到。」

他们走后，我看着手里只有一个人在册的崭新户口本，整个人都轻松了。

彻底放下的，又何尝只有他们呢？

13.

公司下了调任通知，我被派到了总公司去学习。

但同时，一直都有联系的学长，也向我投来了邀请函。

两个选择，一南一北，一近一远。

仔细想来，这个地方对我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现在的公司也没什么留下的必要，所以我向公司提交了离职申请，接了学长递来的offer。

当然也有职位更有挑战性，更对我胃口的原因。

走的那天，茜茜和裴然来送我。

妹妹帮我清点要带的东西，还一边碎碎念要我注意身体。

裴然笑了，摸了摸她的头，然后祝我一路顺风，前程似锦。

14.

许粥来找我的时候，我刚从现在的公司离职，抱着箱子从公司里出来。

于是就抱着箱子进了咖啡馆。

许粥没再穿那些露骨的小短袖，套着棒球服顶着素颜，干净的像是刚从学校出来的学生。

但我知道，这个“邻家妹妹”的锁骨以下，还有大片玫瑰的纹身。

她把咖啡搅了又搅，皱着眉头问我：

「瑶瑶姐，你是怎么喜欢上路闯的？」

我笑了笑，没说话。

当年的感情，因为没沾染太多的世俗，所以怎么看都是干净的。

现在想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谁在看到一个陪你写作业到半夜，强撑着都不肯去睡的男孩子，一个对你体贴入微，眼里都是你的男孩子，一个在你无处可去出现收留你的男孩子的时候，会不动心呢？

只是可惜了，人总是会变的。

许粥见我不回答，换了个问题问我：

「那瑶瑶姐，如果路闯和你道歉求你原谅，你还会回头吗？」

我反过来问她：

「你买了一件衬衫，一开始很喜欢，换季的时候把他放进了箱子里，再拿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泛黄了，穿着也不舒服，那你还会穿吗？」

她明白我的意思，但看起来还是很迷茫，

「可是路闯他很喜欢你啊……」

我忍不住笑了，喜欢？

或许之前是吧，但后来，他只是习惯了一个能够迁就他，事事都能帮他想得周到的“贴心人”罢了。

他高中的志愿，是我翻遍了各个学校之后帮他报的，专业前景最好，学校氛围他也能喜欢；

大学毕业之后，是我想办法从已经收到offer的一线跑了回来，只为了能和他结束异地；

他毕业之后对就业一筹莫展，是我，陪着他跑了多家公司面试，给他写了无数份简历。

就连一直住的房子，在毕业同居之后，除了做饭，他就很少再管过家务事。只是窝在那张电竞椅上，常常打一整天的游戏。

似乎再见面的时候，路闯就不是之前的路闯了。

他抽烟酗酒，喜欢整夜和兄弟们在外蹦迪，凌晨醉醺醺地回到家里；

他不记得我的生日，也不记得我喜欢花，不记得我睡觉的时候习惯留一盏床头灯；

他开始觉得我粘人烦他，就算钻在书房打一整天的游戏，也不愿意和我多聊几句。

只有在要我帮忙的时候，他才会主动找我，冲我笑。

我有时候也会想，不过是大学四年异地，常在电话那边和我聊天的人，怎么会变了一个样子。

他还是真的喜欢我吗？

大概已经不喜欢了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