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般的美《茶马古道 德拉姆》

2021-02-07 12:54:27热度:160°C

在去年的5月,热气和躁闷开始在大地上腾升,我真是不愿意离开云南去到任何一个地方,结果在出去的路上看到很多关于《马古道——德拉姆》的宣传,不由得使人浮想翩翩,关于这片土地总是让人莫名的感怀。期间我又恰巧回了趟昆明,于是买票进了住处附近的一个电影院,它坐落在高校区,旁边更是有怡人的风景,既有大学生也有知识分子,还有小资和白领的出没,这应该是《德拉姆》的主力票房群吧。开映时大概有六、七成的上座率,意料之外的这里面像是个茶座,小孩在坐位间走来走去,手机声此起彼落,很多人用昆明方言交谈着,快乐的吃东西,《德拉姆》就在这样杂乱而轰然的场景中开幕了。 

影片一开始的那个场景,是一个停歇着很多马匹的小镇,嵌满了白磁砖的砖楼、泥泞的马路、插着秧苗的水田,看起来跟中国南方其它的地方并无区别,比如两湖、两广、江西等地,甚至是四川。可这仍然是云南,一个注定让你难忘的非凡之地。紧接着感到画面和音乐中都攥紧着一股劲,却似乎冲不出来,变成了一些很舒缓的画面,随后镜头指向了那些散落在茶马古道的原住民,他们的生活艰苦却平和安详,数十年如一日,以平淡的心情面对着每一个外面闯进来的文化冲突和外来的人,而心中暗自流淌的一些心事也随着画面的推移流进了我们的心。

中国自古只有两条路与世界沟通着,北边是丝绸之路(早已停顿),南边便是茶马古道,至今它仍然是很多少数民族与外面的必通之路,这里流通的是质朴和安祥,这里流动的是不变的情怀,这里流通的是苍老的梦想,这里流通的是矛盾的进步,正是像极了那句歌词:“顺水漂来的是木头,随风吹去的是种子”。

都说音乐是流动的画面,而那一幕幕流转的电影画面又何尝不是如歌如泣的音乐呢?学院派的赵立曾为田壮壮的《小城之曲》配乐,而这次为《德拉姆》所作的配乐也是感染力颇强,那种带着节制的音符就如导演一样至始至终克制着自已的感情,却又在诉说着一种岁月沉淀的爱与永恒。岁月如歌,《德拉姆》正是在沧桑岁月的进程中求答案。 

其实《德拉姆》的预告片就已经很感人了,那些缓慢变动的字幕让人对它充满了希望,比如“他失去了他的一个朋友”,“他和他的哥哥共有一个家”,“他的妻子跑了”,短短的几句话里其实就掩藏着茶马古道千年的沉痛和创伤。

最难忘的是场景是那个怀念过世妻子的瞎目老男人,他的眼泪始终在眼框里打转没有掉下来;那个为死去的驴子超度继而忍不住哭泣的马队男人;走过了3个世纪、历经世事的104岁怒族老太太;与哥哥共有一个女人、侃侃而谈的19岁马帮汉子;跑了老婆而黯然失神的中年村长;拒绝了身边的求婚者,想走出去看世界的青年藏族女教师,在那些苍劲、茫茫的群山之下,每一张脸都让人思索着,每一个表情都隐藏着深邃的人世之痛,而那些脸部抽动出的矛盾和不安也正是茶马古道今日所碰到的……

而最后俯拍的长镜头显得感人无比,音乐大气低沉,天地之间有一种淡淡的悲怆,就像这个影片的气质,漫天的白雾包围了群山,直如仙境一样,让人看不透它的神秘,而这正是像极了神秘的云南。

田壮壮这些年来一直有一种无法释怀的知识分子情结,而在《小城之春》里达到了极致,在中国或许只有田状状才有这种冷冰的述事方式,似乎他很沉醉于这样的状态,他和国外那些知识分子导演一样习惯按照自已的看法和理解去表述这个世界,往往在很主观之下带着极强的个人色彩,这是每个知识分子或艺术家的可爱之处同时也是一些缺撼。

在一次内部交流会上,田壮壮曾坦言:“我从来也没有拍过记录片,也不知道记录片应该怎么拍……。”田壮壮肯定有拍记录片的能力,但如果按照的某人的说法把《德拉姆》看作是“视觉新闻作品”可能更为恰当些,纪录片的形态是不受任何限制的,而田壮壮的表达方式也是自由的,他只想表达自已如何看待“茶马古道”所发生的一切,或者说他只是按照自已的理解来截取一些点来让观众“窥视”出一个隐藏在后面的人文年轮。

在大众文化的层面上来讲《德拉姆》表现手法和观察点终归是小众的,当被放大到很广阔的空间,这容易令外界误解导演和影片述求的内容,它并不能令到大众去一一关注,据说《德拉姆》在广州的第一天首映才有6000元的票房。从《德拉姆》的宣传上来看,它似乎承栽着太多的东西。我们当然不指望《德拉姆》拍成绚丽多彩的风光片,却不也希望这是一部全部用来谈人生苦短的社会记录片,因为这是在茶马古道,这在一条也承载着太多剪不清理还乱的历史之路,随意截取的一些言语能指代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吗? 

说这是“尚未被都市文明污染的原住民生活”吗?又不完全是这样,片中很多被采访的人都提及了要出去闯闯要出人头地,想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他们充满渴望,并不满足于现状,这可能正是田壮壮期望通过《德拉姆》所展露出来的问题与发现之一。

当然这只是茶马古道系列之一,田壮壮想拍成十集的长记录片,我们无法通过《德拉姆》来解读“茶马古道”,或许这只是一个窥视的开始,而这一开始就像茶马古道一样的曲折,是如迷雾一般的美……

布罗茨基曾说过:“在我们愉快的进化过程中,记忆是我们失而永不复得的尾巴的替代品”,而《德拉姆》用记录片的手法使“茶马古道”成为一种记忆力留在了心灵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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