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游茶马古道元谋土林
2021-02-07 12:52:06热度:154°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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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昆明到楚雄彝族自治州元谋县城的途中,一直下着滂沱大雨,行雷闪电,根本无法看清窗外的景物。我们的班车开得很慢很慢,只比乌龟爬快那么一点点,车里人满为患,空气污浊,每一个缝隙都塞满了人或家畜,10多个小时的路途,让我感觉好似历经了整整一个世纪。我与阿驱、卓卓这两条大汉,以及几笼芦花母鸡、几口小肥猪挤在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角落里,听着人、鸡、猪们的呓语,昏昏欲睡,摇摇欲坠,在近乎绝望的那一刻,终于抵达元谋县城!
下得车来,看看表,已是凌晨3:00,元谋的大街上一片漆黑。
我们开始担心:今晚该不会露宿街头吧?雨越下越大,一点停的意思也没有,没办法,三人只好淋着大雨,摸着黑一家一家地拍客栈的门,拍得震天响手腕麻,终于在第三家的“元马大酒店”,听到了犹如天籁福音般睡眼惺松的应门声,我们总算是有地方住了!老板秉着一点如豆的烛光,哈欠连天地为我们开了房,然后梦呓般地告诉我们停电了,雷电把保险丝给烧坏了,将就吧!然后在瞬间如厉鬼般消失无踪……“大酒店”的卫生非常不堪,但我们已顾不得许多了,摸黑换掉湿透的衣服,一头裁倒在木板床上沉沉睡去……
大概只睡了3、4个小时,客栈外已是人声鼎沸,加上车声马声,以及超分贝的宣传计划生育的广播声,好是热闹!天气闷热,起床后觉得饥肠辘辘,下到楼下,才发觉我们原来竟住在元谋县城最大的中心市场旁边。市场里摆满了新鲜的白萝卜、带泥的香蒜和青绿喜人的小青菜,元谋人民在市场里高声地讨价还价,生动地过着日子。我们在市场旁边的小摊子叫了一碗酸菜米粉,哇呀那个好味!煮粉的是个邋遢的老婆婆,如此鲜美的食物竟是出自她手,让我敬佩不已,真不愧是人类的鼻祖古元谋人的后裔!
在街头拦了辆小三轮蹦蹦车去物茂,到物茂一下车,一大群马夫呼啦啦涌上来,我们挑选了三匹壮实的马,一声吆喝,三位“大侠”跃身上马,策马扬鞭,马儿开始在乡间土路上“呱嗒呱嗒”地急奔,吓得马夫在后面气喘吁吁地猛跑。
从物茂的路边到虎跳滩土林还有5公里,这儿游人稀少,乡间的孩子站在田头向我们挥手,我们骑着马儿从他们的村子里穿过,他们就跟在后面追逐着欢叫。这儿的村庄沿着河沟种了许多垂柳,颇有点塞外江南的旖旎。
天气好得令人感动,许是因为昨天下了大雨的缘故,路上的泥软软和和的,散发着泥土的芬芳,马蹄踏软泥,点点野花在路边肆意开放,已是9月了,却没有一点秋意……我骑的是一匹戴了两朵红绒线花儿的小黄马,跑得飞快,但极其贪吃,跑一段就要凑到路边去吃几口青草,因为它的臭习性,我很快就被阿驱和卓卓甩在了后头。
我! 独自一人,在金沙江与龙川江河谷的乡间土路上骑马!我,把丝巾系在肩上,不时地策马飞奔,疯狂地自我陶醉,自己感觉实在是很象武侠小说中英姿爽飒的女侠!史料记载这条土路以前是著名的茶马古道,于是,古道热肠、义薄云天的侠女情怀,白痴般地在我的胸襟里奔涌……
骑了一个多小时的快马,到达土林的园拱形大门,门头上有“土林”书法字,造型仿若古时的城墙。进入虎跳滩土林,顿时感觉这里的地貌与刚才路过的村庄、河谷的俨然不同,拔地而起的土林象一座座细高的山峰,苍老的赭红色,默默地虚怀若谷,进入土林,整个河谷变得阴沉,清冷的峡谷叫你不禁会去感叹曾经沧海的残酷。我们沿着主沟穿行,感觉像是到了魔鬼城,又很像美国的西部大峡谷,非常的诡异迷离、雄伟奇丽!因昨天下了雨,地上粗砾的黄沙很松动,踩在上面绝对是一步一个脚印。
土林的主沟有几米宽,两边是古河道日积月累冲刷而出的赭红色的土壁,高高的土柱耸立,有的象原子弹爆炸时的蘑菇云,有的象佝偻的老人,有些矮的土林群则象沙漠上的楼兰古堡,模糊的轮廓却有着华美的气势。土壁与土柱都被岁月的刀斧刻下了无数奇怪的痕迹。看着这些神秘的土柱群,我如蝼蚁般无言地慨叹大自然的伟大与神秘……
这巍巍的土林,它到底经历了怎样的岁月和自然的变迁啊?地壳的运动把远古的河道变成了现在的模样,在N年以前,土林会不会是一条仿若亚玛逊河般的有着极其丰富内涵的碧波河流?应该有许多美丽的鱼儿在水草间逸游吧,还有很多的植物在它的湾畔繁殖,也应该有会飞的恐龙与彩色羽毛的水鸟吧?在大自然顷刻间翻天覆地的那一刻,它们全都惊恐地消失了,唯留下的,是这被岁月与风沙冲刷侵蚀得仿若伤痕般的河床……
沿着主沟转了一圈,我们又行游了元帅府、古堡幽情、欧亚奇观三条支沟,繁密的支径小路搞得我晕头转向,阿驱和卓卓他们只顾去拍照,我独自一人在“古堡”里来回转了几次也找不到出路,只好大声叫“救命”,马夫跑过来救我,把一脸颓丧的我刚领出主沟,那边又传来了卓卓他们的呼救声,马夫于是又忙不迭地跑去营救他们,如此多个回合,马夫已是累得气喘如牛,我忍不住爆笑,狂笑的回声在土林里荡气回肠……于是在我们再次欲走散前,聪明的马夫叉着腰郑重地交代:找不着路时就由窄道向宽道走,循着支流汇主流的道理,就能找到主沟的路口!
掌握了这个真理,我们三人便开始进行印第安人与西部牛仔的枪战游戏。
我骑着马儿,扮演酷毙的女牛仔,英姿勃发,挎着一根木头“枪”,在土林窄窄的支沟里机敏地穿来穿去,卓卓和阿驱则扮演印第安人,躲在土桩后头向我扔土坷拉,一边还发出“呜—哇—”的怪啸,然后又爬上矮些的土林,举着三角架狂跳印第安舞,这游戏虽是小孩时的玩意,我们却玩得开心尖叫……也怪,我们没心没肺地在土林里玩足两个多小时,却再也没有迷路了。寂静的土林,只有我们3个不速之客,死静,叫一声回荡好久……
从土林回到县城已是下午4:00,在元谋县城里好好地逛了逛,买了许多新鲜的石榴和苹果来吃,都还带着绿油油的叶子,味道很好。晚饭是在元谋一条非常值得一提的小街上吃的,小街上全是元谋的地方小吃,特别推荐那儿的麻辣烤鱼,真香,令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卓卓还非常酷地亲自上灶炒了一个豆苗,可惜有姿势没实际,太咸了,卓卓的解释是这儿吃的是井盐,古时候这儿可是茶马古道上产井盐的胜地,所以这儿的盐特咸。也不知这歪论是否有考。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三人又在市场旁边吃了一碗邋遢老婆婆炮制的超级好味酸菜粉,然后上路去平田乡的班果土林。
班果土林在元谋县城西约18公里,总面积14平方公里,是元谋最大也是最老的土林,属于老年期土林残丘,所以这儿的土林比物茂的高很多,最高的12米,普通的也有6米到8米高。与虎跳滩土林更不同的是,班果土林的沙地是雪白的,很象广西北海的银滩。
走在细白的沙地上,感觉犹如置身古堡画廊之中。班果土林分布很稀疏,没有虎跳滩的土林气派,20多条支沟,比虎跳滩土林更容易迷路。看着这细高的土柱,我有点害怕,这儿尚未开发,游人罕至,几乎是无人区,且这些天的雨水又把土林泡得膨胀松软,诸多危险因素存在,可不敢再象昨天般疯玩了。
下午回到元谋,买不到回昆明的车票,我们唯有在路边一边心不在焉地打牌,一边等其它的过路车。直等到晚上9点,才来了一辆已超级满座的班车,但顾不了许多了,排除万难挤上车后,几乎是被人抬着,站都没地方站,我和卓卓只好以两根烟的代价与司机套了个近乎,荣幸地被批准坐在车头灼热的发动机壳上,漫长的10多个小时,我和卓卓的状态与元谋小街上的麻辣烤鱼无异,麻木的双腿一直都没法成功伸一伸直……阿驱运气不错,站在班车门口的上下阶板上,任凭人上人下车门一开一关,将他打造成了一块美味的夹心饼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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